盡(jin)管已(yi)經在(zai)(zai)船上工(gong)作了八個多月，中國籍船長紹(shao)波仍(reng)決定再次(ci)出海。他告訴(su)記者，印度和東南亞船員(yuan)普(pu)遍(bian)被(bei)拒絕上船，中國船員(yuan)正(zheng)成為接替的主力，“現在(zai)(zai)船員(yuan)特別緊缺，公司希望我們繼(ji)續留在(zai)(zai)船上，普(pu)通船員(yuan)工(gong)資已(yi)有明(ming)顯漲幅。”

中(zhong)國(guo)船員(yuan)被瘋搶背后是疫情下(xia)國(guo)際船員(yuan)市(shi)場的結構性變化。90%的全球貿易通過(guo)海運完成，糧(liang)食、煤炭、石油、鐵礦石，乃(nai)至各(ge)種抗疫物資都要依靠(kao)船舶來運輸(shu)，而(er)船員(yuan)無(wu)疑是維持這種全球供應鏈(lian)運轉的關(guan)鍵(jian)。然而(er)，持續肆虐的印(yin)度和東(dong)南亞疫情正嚴重沖擊(ji)著(zhu)國(guo)際船員(yuan)供應。

疫情前，來(lai)(lai)自印度和菲律賓的船(chuan)員(yuan)由(you)于英(ying)文嫻(xian)熟和勞動力成(cheng)本低，一(yi)直(zhi)頗受(shou)航(hang)運公司歡迎。國(guo)際(ji)航(hang)運公會2019年數據(ju)顯示(shi)，全球(qiu)(qiu)國(guo)際(ji)貿(mao)易商(shang)船(chuan)上共有(you)約(yue)164萬名(ming)船(chuan)員(yuan)，其中(zhong)有(you)約(yue)50萬來(lai)(lai)自菲律賓，24萬來(lai)(lai)自印度，兩國(guo)船(chuan)員(yuan)在全球(qiu)(qiu)的占(zhan)比接近一(yi)半(ban)。

4月以來(lai)，印度新一輪疫(yi)情爆發，并(bing)迅(xun)速蔓延至周邊國家，東南亞疫(yi)情逐漸失去控(kong)制(zhi)，當地船員(yuan)上(shang)船后(hou)引發了(le)多起(qi)船上(shang)感(gan)染事件。

5月4日(ri)，一艘(sou)名(ming)(ming)為Eaubonne的(de)貨輪從印度抵達南非后(hou)，船(chuan)(chuan)上(shang)有14名(ming)(ming)菲律賓船(chuan)(chuan)員新冠病毒檢測結果呈陽性，隨后(hou)該船(chuan)(chuan)被隔離數周。此后(hou)，多家海運公司和港口開始拒絕印度籍船(chuan)(chuan)員上(shang)船(chuan)(chuan)。一些港口凍結涉及印度船(chuan)(chuan)員的(de)船(chuan)(chuan)員換(huan)班。皇家加勒(le)比(bi)公司則干脆(cui)暫停對(dui)印度海員的(de)招聘計(ji)劃。

在新(xin)(xin)加坡負(fu)責船(chuan)員(yuan)(yuan)勞(lao)務的Gilbert Liu告(gao)訴財新(xin)(xin)記者，菲(fei)律賓(bin)船(chuan)員(yuan)(yuan)此前曾多(duo)次對核酸檢測證明進(jin)行作假，導致信(xin)任度(du)大降，船(chuan)東招聘量(liang)大減。而印度(du)疫(yi)情爆(bao)發后，全球多(duo)數港(gang)口拒絕其船(chuan)員(yuan)(yuan)進(jin)入，船(chuan)東大多(duo)不敢(gan)再招聘印度(du)船(chuan)員(yuan)(yuan)。緬甸(dian)也是重(zhong)要的船(chuan)員(yuan)(yuan)供(gong)應國，但其疫(yi)情同樣嚴重(zhong)，國內還有動亂，很多(duo)船(chuan)員(yuan)(yuan)不能上船(chuan)。

為(wei)了彌補近百萬(wan)的船(chuan)員缺口，船(chuan)東紛紛將目光轉向擁有165萬(wan)船(chuan)員的中(zhong)(zhong)國(guo)。深圳中(zhong)(zhong)遠海運勞(lao)務(wu)合作(zuo)公(gong)司負責船(chuan)員招(zhao)聘的李海兵告訴記者，他現在(zai)每隔兩三天(tian)就要對外(wai)密(mi)集(ji)發(fa)布(bu)船(chuan)員招(zhao)聘公(gong)告，“現在(zai)船(chuan)東都(dou)指明要中(zhong)(zhong)國(guo)船(chuan)員，國(guo)內船(chuan)員已(yi)供不(bu)應(ying)求(qiu)，工資翻倍上漲。”

Gilbert Liu告訴記者(zhe)，中(zhong)國(guo)(guo)船(chuan)員能(neng)(neng)吃(chi)苦，相對穩(wen)定可(ke)靠(kao)，而且幾乎(hu)(hu)都接(jie)種了疫苗，因而頗(po)受(shou)船(chuan)東(dong)歡迎。他稱，船(chuan)員上(shang)船(chuan)需經嚴格培(pei)訓(xun)才能(neng)(neng)獲得(de)船(chuan)員證登船(chuan)工(gong)作，以前中(zhong)國(guo)(guo)船(chuan)員的通過率約在(zai)30%，現在(zai)是有證就(jiu)能(neng)(neng)上(shang)船(chuan)，幾乎(hu)(hu)都給通過，“而且上(shang)船(chuan)后，中(zhong)國(guo)(guo)船(chuan)員工(gong)資(zi)上(shang)漲也很快，一般幾個月后就(jiu)能(neng)(neng)升職加(jia)薪。”Gilbert Liu說。

盡(jin)管(guan)如(ru)此，中(zhong)(zhong)(zhong)國(guo)船(chuan)員并不能完(wan)全彌補如(ru)此大的缺口。中(zhong)(zhong)(zhong)國(guo)雖有全球最大的船(chuan)員群(qun)體(ti)，但大多(duo)數(shu)船(chuan)員服(fu)務于中(zhong)(zhong)(zhong)國(guo)沿海航(hang)線或本(ben)地船(chuan)公司，外派到國(guo)際船(chuan)舶上工作的并不多(duo)。疫情后因(yin)高薪吸引，出海的中(zhong)(zhong)(zhong)國(guo)船(chuan)員有所增多(duo)，但在(zai)絕(jue)對數(shu)量上仍短缺。

中國海(hai)員(yuan)(yuan)建設(she)工(gong)會4月1日(ri)數據顯(xian)示(shi)，中國擁有(you)(you)注(zhu)冊(ce)船(chuan)(chuan)員(yuan)(yuan)165萬，其中海(hai)船(chuan)(chuan)船(chuan)(chuan)員(yuan)(yuan)78萬，內河船(chuan)(chuan)員(yuan)(yuan)87萬；在78萬海(hai)船(chuan)(chuan)船(chuan)(chuan)員(yuan)(yuan)當中，注(zhu)冊(ce)國際航行的船(chuan)(chuan)員(yuan)(yuan)只有(you)(you)57萬人，而活(huo)躍的海(hai)船(chuan)(chuan)船(chuan)(chuan)員(yuan)(yuan)僅有(you)(you)30多(duo)萬人。

Gilbert Liu直言，此輪東(dong)南亞疫(yi)情(qing)進一(yi)步加(jia)劇(ju)了國際(ji)航運的船(chuan)員(yuan)供(gong)應(ying)(ying)困難，如再持(chi)續三五個月(yue)，恐(kong)引發全(quan)球(qiu)(qiu)性的船(chuan)員(yuan)短缺(que)，進而威脅(xie)全(quan)球(qiu)(qiu)貿易(yi)供(gong)應(ying)(ying)鏈。

百萬海(hai)員缺口(kou)

受疫情和(he)各國邊(bian)境封鎖政(zheng)策影響，國際海(hai)運船(chuan)(chuan)員(yuan)供(gong)(gong)應(ying)(ying)在疫情期間出現了較大缺口。以(yi)最大外派船(chuan)(chuan)員(yuan)供(gong)(gong)應(ying)(ying)國菲律賓(bin)為例(li)，2020年菲律賓(bin)船(chuan)(chuan)員(yuan)派遣人次(ci)(ci)降至21.7萬人次(ci)(ci)，同(tong)比(bi)較少30萬人次(ci)(ci)，降幅高(gao)達58%。據當地媒體報道，約有50家當地海(hai)員(yuan)派遣機構因海(hai)員(yuan)派遣數(shu)量驟(zou)減(jian)而(er)關閉。

菲律賓外(wai)(wai)派(pai)船員(yuan)大規(gui)模減(jian)少(shao)后，印度(du)(du)取而(er)代之成為最大的(de)(de)外(wai)(wai)派(pai)船員(yuan)國(guo)(guo)家。實際(ji)上，印度(du)(du)國(guo)(guo)際(ji)船員(yuan)一直(zhi)在(zai)快速(su)增長(chang)中，并(bing)成為國(guo)(guo)際(ji)海運的(de)(de)重(zhong)要力量，在(zai)歐美船東船舶(bo)的(de)(de)服役比例逐(zhu)年升高。從2013年到(dao)2017年，印度(du)(du)海員(yuan)數量暴增42.3%，增速(su)迅猛。2018年，印度(du)(du)或(huo)外(wai)(wai)國(guo)(guo)船旗(qi)船雇用(yong)的(de)(de)印度(du)(du)海員(yuan)人數更是增長(chang)了35%。

而(er)此輪(lun)印度(du)(du)疫情的(de)爆(bao)發，使得有(you)印度(du)(du)船(chuan)員船(chuan)舶(bo)的(de)新(xin)冠(guan)感(gan)染風險大增(zeng)，接(jie)連(lian)爆(bao)出(chu)的(de)多起船(chuan)員感(gan)染事故都(dou)與印度(du)(du)變異病毒高度(du)(du)相關。

船(chuan)(chuan)上疫情(qing)感(gan)染也致使船(chuan)(chuan)舶(bo)運(yun)營風險同步增加，一旦船(chuan)(chuan)上檢(jian)測出病(bing)毒(du)，整艘(sou)船(chuan)(chuan)都不(bu)能運(yun)營，在外(wai)(wai)海隔離(li)至少一月之(zhi)久。以一艘(sou)18萬(wan)(wan)噸(dun)級(ji)的散貨船(chuan)(chuan)為例，每日租金高達2萬(wan)(wan)美元，此外(wai)(wai)船(chuan)(chuan)員工資(zi)還需照付，成本壓力(li)巨(ju)大(da)。此種(zhong)背景下，船(chuan)(chuan)東幾乎不(bu)敢(gan)再招募或續(xu)用印度和東南亞(ya)地區(qu)的船(chuan)(chuan)員。

紹波所在(zai)船(chuan)(chuan)為香港(gang)籍，主要(yao)跑東南(nan)亞航線，因此經常有(you)印度(du)(du)、巴基斯坦等國家的船(chuan)(chuan)員上(shang)船(chuan)(chuan)。紹波稱，印度(du)(du)疫情出現后，與(yu)他同船(chuan)(chuan)的4名印度(du)(du)船(chuan)(chuan)員被要(yao)求(qiu)盡快下船(chuan)(chuan)，“現在(zai)印度(du)(du)船(chuan)(chuan)員是只能下不能上(shang)，很多來自印度(du)(du)或(huo)有(you)印度(du)(du)人工作的船(chuan)(chuan)都要(yao)求(qiu)嚴格檢疫才能靠(kao)港(gang)，操作很麻煩。”

印(yin)度疫情爆發后(hou)(hou)不久，新加坡即對過去14天前(qian)往(wang)印(yin)度旅行(xing)的人(ren)員發出禁(jin)令(ling)(ling)，并(bing)禁(jin)止到訪過印(yin)度的船(chuan)(chuan)員進(jin)行(xing)船(chuan)(chuan)員換班(ban)，此后(hou)(hou)禁(jin)令(ling)(ling)進(jin)一步發展至其他(ta)東南亞國(guo)家。阿聯酋(qiu)富查伊拉港也禁(jin)止來(lai)自印(yin)度的船(chuan)(chuan)舶在當地進(jin)行(xing)海員換班(ban)。另一重要(yao)的船(chuan)(chuan)員換班(ban)國(guo)家韓(han)國(guo)港口(kou)則嚴格要(yao)求14天隔離，并(bing)把印(yin)度列入高危(wei)國(guo)家名單(dan)，要(yao)求抵港人(ren)員必須出示核酸(suan)檢(jian)測陰性證明。

中國港口目前只(zhi)允許中國籍船(chuan)(chuan)員(yuan)換(huan)班，并(bing)一(yi)直嚴防(fang)境外(wai)疫(yi)情(qing)輸(shu)入。5月(yue)21日(ri)，深圳鹽(yan)田港和(he)廣(guang)州相繼(ji)發現英國和(he)印度(du)(du)變異病(bing)毒引發的(de)(de)確診病(bing)例并(bing)引發了(le)本(ben)土疫(yi)情(qing)，5月(yue)28日(ri)包括寧(ning)波港在(zai)內的(de)(de)沿(yan)海(hai)29港立即升級(ji)了(le)防(fang)疫(yi)要求。該(gai)29港明確外(wai)輪不能隨意靠(kao)港，此(ci)前曾(ceng)掛靠(kao)高風險地(di)區港口的(de)(de)，全(quan)員(yuan)核酸檢測獲(huo)陰性證明后，才能靠(kao)港作(zuo)業；來(lai)自印度(du)(du)的(de)(de)船(chuan)(chuan)舶和(he)船(chuan)(chuan)上有印度(du)(du)籍船(chuan)(chuan)員(yuan)的(de)(de)船(chuan)(chuan)舶，需事先報備申請，獲(huo)準后才能進入錨地(di)靠(kao)泊。

東南亞地區(qu)因疫(yi)情集體淪陷，這(zhe)意(yi)味著最(zui)嚴重情況下國(guo)(guo)際海(hai)運將缺失(shi)一半活躍船員(yuan)。新加坡國(guo)(guo)立大學(xue)商(shang)學(xue)院副教授吳培源表(biao)示，船員(yuan)短缺問(wen)題(ti)將影響(xiang)到貨(huo)輪(lun)的排期，也(ye)會(hui)對供應鏈造成沖擊，勢必會(hui)導(dao)致消費品(pin)的價(jia)格(ge)上漲，原因就是整個航(hang)運業都(dou)被打亂(luan)了(le)，恐怕會(hui)導(dao)致通貨(huo)膨脹繼續(xu)上行。國(guo)(guo)際船舶管理人協會(hui)主席(xi)奧尼爾也(ye)警告，與海(hai)員(yuan)換(huan)班危機相比，今(jin)年(nian)3月的蘇伊(yi)士運河堵塞對全(quan)球供應鏈的影響(xiang)可(ke)以(yi)被視為“微不足道”。

東南亞船(chuan)(chuan)(chuan)(chuan)員(yuan)(yuan)登(deng)船(chuan)(chuan)(chuan)(chuan)處(chu)處(chu)受限(xian)之下，中國(guo)(guo)船(chuan)(chuan)(chuan)(chuan)員(yuan)(yuan)開始(shi)撐起龐大的(de)全球海運貿易。航(hang)運信息網數據顯示(shi)，中國(guo)(guo)船(chuan)(chuan)(chuan)(chuan)員(yuan)(yuan)工作機(ji)會(hui)增(zeng)多，優秀(xiu)的(de)船(chuan)(chuan)(chuan)(chuan)長(chang)、輪機(ji)長(chang)需求火熱，工資居高不下；普通船(chuan)(chuan)(chuan)(chuan)員(yuan)(yuan)亦(yi)是工資普漲。

下船(chuan)難題

中國船(chuan)(chuan)員補位印度(du)和(he)東(dong)南亞船(chuan)(chuan)員缺口，但“上(shang)船(chuan)(chuan)容(rong)易下船(chuan)(chuan)難”，在國外港口上(shang)下船(chuan)(chuan)換班并(bing)不順暢。

Gilbert告訴記者，中(zhong)國船(chuan)員在(zai)(zai)中(zhong)國的(de)港口換(huan)班(ban)相對方便，但如果目(mu)的(de)地是他國，船(chuan)員合同到(dao)期(qi)后回國難度依然很大。目(mu)前國際航班(ban)仍在(zai)(zai)管控中(zhong)，直航航班(ban)數量少，此外(wai)船(chuan)員因(yin)為身(shen)份原因(yin)，也(ye)很難搭乘中(zhong)轉航班(ban)回國。“船(chuan)員跟留(liu)學生不(bu)一樣，船(chuan)員在(zai)(zai)國外(wai)不(bu)具備長期(qi)居留(liu)的(de)身(shen)份，只允許停留(liu)5天，并不(bu)容(rong)易等到(dao)回國機會(hui)。”Gilbert說。

正常情況下，船員一(yi)般為搭(da)乘飛機到港口換班(ban)(ban)，但(dan)(dan)突發(fa)的疫情使得國(guo)(guo)(guo)際(ji)航(hang)班(ban)(ban)量(liang)大幅(fu)縮減(jian)(jian)，機票一(yi)票難求(qiu)，船員換班(ban)(ban)遭遇障(zhang)礙。為防止境外(wai)疫情輸入，中國(guo)(guo)(guo)民航(hang)局對(dui)往來中國(guo)(guo)(guo)的國(guo)(guo)(guo)際(ji)航(hang)班(ban)(ban)實行(xing)管控，最嚴格之時，只(zhi)允許一(yi)家航(hang)空(kong)公司一(yi)個(ge)國(guo)(guo)(guo)家運營一(yi)條航(hang)線，一(yi)周只(zhi)開一(yi)班(ban)(ban)，國(guo)(guo)(guo)際(ji)航(hang)班(ban)(ban)量(liang)銳減(jian)(jian)近九成。目前雖適(shi)度放開了航(hang)班(ban)(ban)管控，但(dan)(dan)航(hang)班(ban)(ban)量(liang)仍(reng)未有明(ming)顯(xian)恢(hui)復，客(ke)座率也(ye)不(bu)能超過75%。此(ci)外(wai)，有限(xian)的航(hang)班(ban)(ban)量(liang)還面(mian)對(dui)著(zhu)更(geng)龐大的海(hai)外(wai)回國(guo)(guo)(guo)人(ren)群。

疫情以來(lai)，由于(yu)換班(ban)困難，船(chuan)員在船(chuan)工作時間一(yi)直被(bei)迫延長。《海王(wang)星宣言》船(chuan)員換班(ban)指標(biao)6月(yue)數(shu)(shu)據(ju)顯示(shi)，超(chao)過合同期的(de)船(chuan)上海員人數(shu)(shu)環(huan)比增加了24%，有(you)7.4%的(de)海員超(chao)過合同期，而5月(yue)這一(yi)數(shu)(shu)字(zi)為5.8%。

紹波(bo)(bo)所在船6月(yue)2日到(dao)達寧(ning)波(bo)(bo)北侖港，他(ta)原(yuan)本計劃(hua)趁著此次靠泊寧(ning)波(bo)(bo)港口下(xia)船休假，但由于適逢深圳疫情(qing)，港口防疫要(yao)求升級未成(cheng)行，下(xia)一(yi)次再下(xia)船至少要(yao)再過(guo)三個月(yue)時間。海上運輸歷時長，一(yi)個航次長可達三個月(yue)，船員一(yi)般(ban)至少服(fu)務兩(liang)個航次才(cai)下(xia)船換班(ban)，如錯過(guo)換班(ban)不(bu)得不(bu)在海上再至少漂蕩兩(liang)三個月(yue)。

此外，疫情也加大(da)了(le)船(chuan)員(yuan)(yuan)的(de)(de)工作(zuo)(zuo)風險。船(chuan)員(yuan)(yuan)李洪燈(deng)在6月16日結束了(le)7個月的(de)(de)船(chuan)上工作(zuo)(zuo)從西(xi)班牙回到天(tian)津接受隔離，李洪燈(deng)告訴(su)財新記(ji)者(zhe)，他船(chuan)上20名船(chuan)員(yuan)(yuan)是(shi)通過罷工才爭(zheng)取到的(de)(de)下船(chuan)機會(hui)。“我們船(chuan)下一個目(mu)的(de)(de)地(di)是(shi)印度，疫情最嚴重的(de)(de)地(di)方，萬一被感染船(chuan)上并無救治條件，因(yin)此大(da)家都拒絕前(qian)往。”

李(li)洪燈還稱，其船上的一位中國籍廚師因尿結石發病(bing)未得(de)到及(ji)時(shi)(shi)救治，客死(si)他鄉，“疫(yi)情以來(lai)，船員下船尤其困難，突(tu)發病(bing)痛(tong)也不能及(ji)時(shi)(shi)送醫，船員的生命(ming)風險很大。”

疫情(qing)引發(fa)的(de)生命風險(xian)還直接(jie)影(ying)響(xiang)到貨運的(de)穩定性。日前，德國航運公司赫伯(bo)羅(luo)特旗下一艘船因船長感染新(xin)冠病毒死亡，被亞洲多港口(kou)拒(ju)絕掛靠，只(zhi)能回程(cheng)意大利，船上貨物亦不能卸貨交付(fu)，延期數月。

受疫情影(ying)響(xiang)，船(chuan)員(yuan)換(huan)班的(de)(de)成本已有(you)數十倍增加(jia)。Gilbert告(gao)訴財新(xin)記者，他曾協調一(yi)批10人(ren)的(de)(de)緬甸船(chuan)員(yuan)換(huan)班回國，因機票難(nan)求(qiu)，只能與(yu)其他企業合作(zuo)包機。而(er)(er)包機需協調時間，等(deng)待過程中又產生了(le)各種額(e)外支出，食宿是其一(yi)，此外，船(chuan)舶等(deng)待上(shang)(shang)船(chuan)船(chuan)員(yuan)也有(you)每天(tian)5萬(wan)美元上(shang)(shang)下的(de)(de)營運(yun)費(fei)用(yong)，前后共(gong)花費(fei)50萬(wan)元。而(er)(er)在疫情前只需承擔新(xin)加(jia)坡至緬甸的(de)(de)機票費(fei)用(yong)，10人(ren)最多2萬(wan)元。

“這些額(e)外(wai)的成本最(zui)終會轉嫁給消費(fei)者，海(hai)運承擔(dan)著90%以上的國際(ji)商品(pin)貿(mao)易，運輸的貨品(pin)都是(shi)關(guan)乎國計(ji)民生的日常用品(pin)、食品(pin)，海(hai)上貿(mao)易運輸并(bing)不會因疫情停擺”，Gilbert說(shuo)。

疫情期間，多種不利因(yin)素疊加(jia)影響著(zhu)國(guo)(guo)際海運(yun)(yun)貿(mao)易的(de)通暢性，海運(yun)(yun)運(yun)(yun)價(jia)已(yi)翻倍(bei)上漲。上海航(hang)運(yun)(yun)交易所數據顯示(shi)，至(zhi)6月11日，上海出口集(ji)裝箱運(yun)(yun)價(jia)指數報收3704點，持續創(chuang)新高，同比(bi)增(zeng)幅264%；其中，中國(guo)(guo)出口至(zhi)歐美國(guo)(guo)家(jia)的(de)海運(yun)(yun)運(yun)(yun)價(jia)大(da)漲4倍(bei)高達每箱13000美元。

希望船東們充分理解并意識到中國船員資源異常緊缺的局面，支付合理的市場船員配備成本，穩定在船人員繼續留船服務，增強船員招募吸引力，確保船隊穩健運營，避免到了年底招募不到足額船員上船的窘況。